編者序
多年前,我開始搜集資料,希望為南印度無與倫比的智者尊貴的拉瑪那尊者重寫一部傳記。他的一生和教誨對世界各地的人們產生了深遠的影響,激勵和改變了無數人。然而,這個計劃始終未能啟動,因為我逐漸意識到,試圖為這樣一位聖者作出確切且客觀準確的描述在本質上是不可能的。真正的智者是一切眾生的「真心」,無名無形。儘管他似乎具有特定的個性和氣質,並擁有一段生命歷程,但他的言行——編寫傳記所依賴的基本材料——實際上僅是對與他接觸者心智的回應。當人們接觸到一位真正的上師時,他們的感受和看法各不相同,但所反映出來的永遠是他們自身的需求、渴望和內在成熟程度。只有那些因他的恩典而直接親證他無形本體的人,才能真正清楚地看到他。正如室利·拉瑪那在一首泰米爾語詩中所寫的:「唯有他知道我,知道我的真實面目。」
在明白這一點後,我轉向研究那些在他身邊經歷非凡覺醒的弟子,關注他們的生活和經歷。多年來,我收集了許多詳盡的第一手描述,講述與他共度生活、交談以及受他感召進入他內在寂靜的經歷。我原本打算為每位弟子各寫一章,但有兩人的資料過於豐富且引人入勝,因此將這些章節擴展成了兩本完整的書。第一本是《信受奉行》(Living by the Words of Bhagavan),記載了安納瑪萊·斯瓦米在拉瑪那尊者身邊的多年經歷,該書於1994年出版。從那時起到現在的這三年,我大部分時間都在搜集和編寫哈利萬什·拉爾·彭嘉(Hariwansh Lal Poonja)的生平和教法,他如今以「帕帕吉」之名廣為人知。他是旁遮普人,於1940年代受引領至拉瑪那尊者身邊。我在《帕帕吉傳》這三卷中介紹了他的生平和教導,涵蓋了他最早的童年時期直至1980年代開始吸引大批西方訪客。至於此後的故事,我希望能在未來出版的續篇中記錄下來。對於在1980年代和1990年代間曾與帕帕吉見面的人,我會非常樂意收到你們的訊息和郵件,以便將他的人生故事記錄得更為完整。
《帕帕吉傳》主要以帕帕吉本人的第一人稱敘述為主,經過我的編輯,並加入了我從他的家人和弟子那裡收集到的故事和訪談作為補充。我的插敘、評論和解釋均以斜體表示。為了方便表述,我在全書中將他稱為「帕帕吉」(Papaji,意為「敬愛的爸爸」),儘管這個名字是近幾年才開始流行的。在早些年裡,大家用許多名字和稱號稱呼他:「羅摩」(Ram)、「哈爾班斯」(Harbans)、「哈利拉爾」(Harilal)、「彭嘉吉」(Poonjaji)、「斯瓦米吉」(Swamiji)、「馬哈拉吉」(Maharaj)、「上師」(the Master),甚至還有「蠍子巴巴」(Scorpion Baba)。
於帕帕吉在英治印度長大並接受教育,他的書面英語更偏向英式而非美式。因此,我也保留了這一風格,尤其是在幾年前帕帕吉告訴我,他不喜歡早期關於他的一本書,因為該書讓他看起來「太美國人」了。
能與帕帕吉共同生活並一起參與此書的編撰,對我來說是莫大的榮幸。現在,我將此書獻給尊貴的拉瑪那尊者以及所有曾接觸過他並了解他真實面目的人,其中包括帕帕吉。在過去的十五年裡,我大部分時間都與這些人一起生活和工作。將他們的事蹟記錄下來,對我來說是一種致敬,是表達最高敬意的方式。在記述他們的生平和教法時,我盡力保持事實準確和學術規範,以免本書陷入單純吹捧聖徒行傳的陷阱。然而,我同時也不掩飾自己確實視這些人為神在人間的化身。我敬佩他們的成就,尊崇他們的超凡境界,因此竭力收集所有資料並呈現給大眾,希望至少能激勵部分讀者去追求證悟真實本性——這些聖者們毫不做作地彰顯出的真實本性。這些書可以說是我個人對他們的敬意。
在前言結尾,我引用十七世紀馬拉地聖者圖卡拉姆的一首詩歌,他對自己寫下的文字與我有著相同的感受:
言詞乃是吾 所具唯一珍。
言詞乃是吾 所穿唯一衣。
言詞乃是吾 唯一繫命食。
言詞乃是吾 散眾唯一財。
圖卡如是言:「見證真言者為神。 吾以言詞頂禮彼。」
大衛·高德曼
1997年3月於勒克瑙
(以上節錄自《帕帕吉傳:一切從未發生》〈編者序言〉)